文 | 华商韬略 莫莉

新冠特效药来了。

2月11日，国家药监局发布通知，辉瑞研发的小分子口服药物 获批，根据公开数据，该药可降低89%的住院和死亡风险，且具有方便服用等特点。

该药也将全球抗疫带入新的阶段。

新冠疫情期间，辉瑞可以说是最大赢家，先后在疫苗研发和特效药研发领域都斩获颇丰。新冠疫苗和口服药收入也给其东山再起提供了巨大的助力。

2021年最新年报显示，辉瑞销售收入达到813亿美元，折合人民币超过2000亿元，同比增长了92%。其中新冠业务收入369亿美元，占到了45.39%。一举挽回疫情前的颓势，重回了“宇宙大药厂”的宝座。

2021年12月，其口服药获得了美国和欧盟的批准，并在美国拿下了2000万疗程的订单。据该公司预计，2022年，他们还有望实现1.2亿疗程产能，以530美元一疗程算，这也将为辉瑞再贡献220亿美元以上的收入。

有人欢喜有人忧。昔日全球三大疫苗巨头默沙东、赛诺菲、GSK在新冠疫苗研发领域颗粒无收。特别是抗病毒“扛把子”默沙东更是判断失误，将潜在有效药物拱手让人。

这些也给过去两年全人类抗击疫情的大战画上了颇具戏剧性的一笔。

【“神仙”打架】

疫情爆发以来，各大药企都在争相开发新冠特效药，围绕血液制品、中和抗体、小分子药物全面展开。

而随着这场战事持续推进，罗氏、武田、礼来等巨头先后败下阵来。虽然再生元、君实生物、腾盛博药等在中和抗体方面已有突破，但是小分子领域，即便是有“人民的希望”之称的瑞德西韦，也并没有得到理想的效果。

第一批真正进入“决赛圈”的只有默沙东和辉瑞，而且从进度上看默沙东还略胜一筹，还提前一个月公布了临床试验数据。可惜最终因为判断失误错失最佳方案令人唏嘘。

辉瑞此次成功“出线”的药品Paxlovid，是一种蛋白酶抑制剂，是一种通过阻断蛋白酶，进而抑制病毒繁殖的解决方案。

这对于默沙东来说并不陌生，他们几十年前开发的一款治疗丙肝的药物波普瑞韦，正属此列。过去两年，在寻找抗新冠药物的过程中，很多研究人员都在寻找与它类似的化合物。

波普瑞韦也是重点关注对象。特别是其中有一个包含氨基酸脯氨酸的结构，既解锁蛋白酶与人体蛋白的互锁问题，让药物有针对性地“解决掉”蛋白酶，也可以提高药物稳定性，使得药物通过口服起效成为可能。

然而默沙东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热情。同时，对于其他独立实验室对波普瑞韦的研究，默沙东也予以反对，很多人一度认为默沙东是想自行开发这款药物。

实际上，在疫情早期，默沙东也筛选出了波普瑞韦这款药，但是评估的结论却是该药对新冠效力不足——要想有效对抗新冠病毒，该药需要远高于其他处方的剂量，或需要联合其他药物才能起效。或许正因为此，他们放弃了这个方向。

正确的化合物必须有与之匹配的正确的使用方法，才能发挥效力。这是药品研发领域公认的道理。默沙东没有进一步说明为什么没能找到属于波普瑞韦的正确道路，但是“老对手”辉瑞却从一个新的起点出发，弯道超车率先挖出了宝藏。

【隐形炸弹】

辉瑞已经在疫苗大战中胜出。

正当“吃瓜群众”认为不可能有口服的小分子特效药获批之时，默沙东和辉瑞分别传出喜讯——三期临床试验中期分析显示，默沙东的莫诺匹拉韦能够令新冠患者住院和死亡率显著降低50%；而辉瑞后来居上，其Paxlovid的这一数值高达89%。这一结果，按照辉瑞所说，是压倒性的疗效。

默沙东很快宣布对105多个中低收入国家放弃专利，这也给辉瑞将了一军。2021年11月17日，辉瑞也宣布将允许仿制药企业为95个中低收入国家生产其新冠口服药。这意味着，占世界人口一半以上的人有望以更低的价格用上特效药。

此举对全球抗疫无疑是重大利好。但是联系辉瑞等巨头此前表现，又不难感受到他们的无奈。

在疫苗大战期间，放弃专利却被拒绝了，除了疫苗本身生产工艺复杂之外，赚钱也是重要的考虑。这一点也充分体现在了疫苗分配的原则上——产能有限的情况下，相比肯出大价钱的以色列、印度，甚至欧盟，都很难获得美国疫苗。

最新数据显示，新冠疫苗市场价值达到了850亿美元，2021年，辉瑞一家就大卖了360多亿美元。

而在新冠小分子口服药领域，默沙东的产品5天疗程费用约为700美元，辉瑞产品的美国采购价为530美元/疗程。辉瑞也公开表示，将按照各个国家的经济收入不同实行阶梯的价格。

这些并不会影响辉瑞在市场上的压倒性优势。市场研究机构Airfinity也预计2022年默沙东莫诺匹拉韦将有25亿美元收入。这也就是辉瑞预计市场十分之一左右。

默沙东也让辉瑞无法安稳享受新冠业务上的胜利。研究人员发现辉瑞的Paxlovid，有20%的抗新冠能力——脯氨酸环，来自波普瑞韦片段。斯坦福的药物研究院Michael Lin就曾表示，脯氨酸环作为Paxlovid使口服成为可能的关键创新，是“从波普瑞韦上逐字复制”。

而目前这个片段所属的波普瑞韦分子结构关键专利仍然是属于默沙东的。是否受默沙东专利保护？双方是否已经达成协议？这些都是辉瑞新冠特效药未来路上的不定时“炸弹”。

新冠疫情发展到今天，虽然仍频有变异毒株出现，但是已经砍到了曙光，张文宏曾表示2021年的冬天将是最后一个寒冬。而本次抗击疫情几乎是，全球生物科学、制药领域研发能力的大练兵。中国的在疫苗研发、中和抗体等特效药研发方面也都有很好的表现。

在辉瑞和默沙东的“神仙”打架中，也可以看到在基础研究和研发上砸重金持续投入的重要性。更重要的是，要做出正确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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