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御不了金钱的诱惑,一切看似高贵的东西,都会堕落。

正解局出品


(资料图)

在日本,艺伎一直被当作国粹。

雅而不俗,她们言行举止都受过严格训练,精通文化、礼仪、装饰,又要熟习诗书、琴瑟、歌舞,从国际消息到花边新闻,都了如指掌。

艺伎也就成了日本旅游行业的活招牌,不少人不远万里只为一睹艺伎们的风采。

但,前段时间,一名叫桐贵清羽的前从业者,在社交媒体上,曝光了行业背后的虚伪和黑暗,将其彻底公布于世,引爆全网。

未成年被迫陪酒,被贩卖初夜,遭遇性猥亵,无偿劳动,被变相囚禁……每一件都令人发指。

谁能想到,看似高雅的艺伎行业,背后却藏着性交易、侵犯幼童、精神控制等令人发指的犯罪行为。

一直以来,艺伎都被看作是日本的传统文化,让他们引以为傲。

然而,这却可能让很多女孩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1999年出生的桐贵清羽,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京都花街跟着舞伎们学艺。

光鲜亮丽的日本艺伎实际活得并不自由

和大多数工种一样,学徒期间,桐贵清羽得不到任何薪水,只能拿少量零用钱维持温饱。

但,除此之外,桐贵清羽还要遭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花街每年夏天都会举办饮酒大赛,通常邀请30位重要客人与20位舞伎参加,其中就包括未成年舞伎。

虽然日本明确规定过未成年人不能饮酒,但花街和参与的企业都彼此心照不宣,默认参与者年龄没有问题。

在桐贵清羽只有16岁时,她就被强迫陪客户喝酒,喝醉也是经常的事。

甚至,有时候还会被强制和客户一起男女“混浴”。

桐贵清羽的推特主页,她在推文中记录艺伎不为人知的内幕

当她们和客户喝酒时,这些客户手脚非常不老实,经常会伸手摸胸部,也可能会猥亵其他隐私部位。

对于那些体质不适合饮酒的艺伎来说,除了被“占便宜”外,还可能会威胁生命安全。

曾经就有一位舞伎,本身是不能喝酒的体质,却被迫参加饮酒大会。

她醉倒之后,就被随意送上了计程车不知去向,最后她被发现昏迷在路边。

幸好有好心路人相救才没大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即便舞伎们感觉委屈,非但没有人会替她们出头,反而可能会被PUA:

“像你们这些没有技能的人,倘若辞去了舞伎的工作,那么可能就只剩下当妓女一条路了。那该怎么活下去呢?难道要一辈子都卖身?”

艺伎被PUA是常事,就是防止她们逃离

虽然话说得好听,但花街其实就是一个风月场所。

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可以和花街艺伎建立“花街婚姻”,只要足够有钱,就能轻松获得这些艺伎学员们的初夜。

桐贵清羽的初夜就差点被以5000万日元(约合253万元人民币)卖掉,幸好她奋力反抗才没有成功。

而卖掉初夜得到的钱,基本上都进了花街领头们的口袋里。

为了防止艺伎们了解外面的世界后想要逃走,她们的手机全部都会被没收。

只能靠书信或者公共通讯方式这种过时的方式与外部取得联系。

长时间的剥削令桐贵清羽苦不堪言,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她最终忍无可忍,赤脚披着一件浴衣就逃离了花街这个牢狱。

桐贵清羽这些拍摄的照片都是辞职后,从客人手机里面导出来的

虽然离开了花街,可是噩梦并没有停止,桐贵清羽经常会梦见自己被迫下跪,还出现了口吃现象。

不过,经过长时间的疗愈,桐贵清羽已经渐渐走了出来。

相比之下,桐贵清羽还是幸运的。

在艺伎行业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一个合格的艺伎绝对不能与任何异性产生过多的情感联系。

因此,为了遵循这一传统,日本艺伎在从业期间不会被允许结婚。

假如结婚,就不能再继续从事这个行业,因此绝大部分人会选择终身不嫁。

时至今日,这一可怕的陋习仍然存在。

以为早已消失的旦那先生制度,居然还一直延续着

日本的艺伎培训班,几乎都直接明文禁止学员们谈恋爱,倘若被发现就会给予严厉的惩罚,甚至要交高昂的罚金。

虽然不能结婚或者有男友,但艺伎们却可以找个男人当“赞助者”,也就是所谓的旦那先生制度:

一位男士出钱给艺伎店家,赞助包养特定的艺伎,包养的金额则由店家、包养人和本人共同决定,之后他就相当于这位艺伎的“丈夫”,不用顾忌卖艺不卖身的决定。

虽然有些旦那先生可能只是因为欣赏艺伎文化,纯粹想要赞助艺伎,但更多的人明显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性欲望才愿意舍得花大价钱给艺伎,借此来包养她们。

1931年左右,和艺伎同行的“丈夫”

在艺伎的行规中,一旦认定了“丈夫”,那么她就要全部奉献自己,根本无法反抗店家和旦那先生的要求,只能乖乖听人摆布,成为对方的长期情妇,与一个不爱的男人长期捆绑着。

倘若“丈夫”感觉厌倦了,就可以随时解除合约,不再包养艺伎。

艺伎风光的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辛酸

在京都,艺伎和“丈夫”的关系是公开的,即使去旅馆也不用顾忌,甚至两人一起走在街上,可能还会有人打招呼道贺。

但倘若她们和“丈夫”以外的男人去旅馆,是不被允许的。

当艺伎与客人离开“座敷”去餐馆吃饭,到的那个餐馆店家就会给“座敷”那家店联系,告诉他们艺伎现在在哪儿吃饭,情况如何,将艺伎的行踪完全掌握其中。

换言之,艺伎毫无隐私可言。

艺伎一旦入行,就成了人偶,毫无隐私可言

在以前,只有贫困家庭才会将女儿送去当艺伎,现如今,有不少女孩子则是因为想要传承文化或者因为对艺伎职业充满向往,转而投身于这个行业中。

即便这些为追梦进入艺伎行业的女孩子,家境比较富裕,无须“丈夫”包养自己,但艺伎店老板还是会劝对方接受,美名其曰可以增加面子。

很多女孩因为不懂得保护自己,小小年纪就有了孩子,但这些孩子并不会被“丈夫”认领,反而需要艺伎作为未婚妈妈来抚养。

艺伎是一个吃青春饭的工作,大多数人30岁之后就会被迫退休。

名气大的艺伎可以开艺伎店维系生活,也有人幸运找个好人嫁了,但更多艺伎因为没有技能,当没有“丈夫”愿意包养自己时,只能彻底沦落到花柳巷,靠出卖身体为生。

在日本古代,女性是不被允许抛头露面的,因此艺伎最早都是男人,表演唱大鼓、说相声等节目。

直到日本江户时代初期才出现女艺伎,之后逐渐替代男艺伎成为行业主流。

女艺伎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德川幕府早期表演歌舞的流浪女艺人。

当时,德川幕府为了增加税收,不再允许私娼,迫使民间妓女转而采用歌舞来掩饰卖身,借此钻官府规定的空子。

后来,她们便成了卖艺又卖身的艺伎。

艺伎最初是卖艺又卖身的妓女

到了18世纪中叶,艺伎作为一种职业被合法化,随之确立了职业规范和习俗,艺伎的工作彻底变成侍奉茶客,陪客人聊天,给客人表演三味线、扇子等歌舞,但原则上卖艺不卖身,也不再以色事人。

在江户(现在东京)新桥、柳桥和京都祗园等地,相继出现了专门进行这种表演的艺伎馆。

里面的艺伎从小便要接受严苛的训练,不但琴棋书画要样样精通,而且模样得精致,谈吐优雅得体,善于察言观色,能极大展现女性独特的魅力。

艺伎从小就要接受各种严格的训练

二战前,艺伎通常10岁就要开始培训,但如今日本已经出台了《儿童福祉法》和《劳动基本法》,因此只有初中毕业后才可以开始学艺,所以现在的舞伎基本都是15-20岁的女孩子。

不过,并不是进行艺伎训练就能很快成为艺伎,进入艺伎馆后,年轻女孩要经过半年左右的培训,熬过学徒阶段,通过考试后成为舞伎,等到把全部表演技能都练娴熟,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艺伎。

明治维新时期,在日本政府的宣传下,艺伎的地位不断提高,与政界人士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密切。

当时,不少艺伎除了要卖艺外,还充当间谍的角色,从幕府势力中套取机密情报,成功让维新派志士逃过追杀,最终推翻幕府统治。

艺伎陪客人喝酒、聊天

随着名望提升,不少艺伎成功嫁给政治家,有了一个不错的归宿。

曾宣称“醉卧美人膝,醒握天下权”的日本第一任首相伊藤博文,就迎娶了艺伎梅子,甚至为此与未婚妻澄子解除了婚约。

伊藤博文掌权后,还特意在横滨开设了一个名为“富贵楼”的茶室,专门和艺伎们幽会。

同时,艺伎也渐渐被当作日本外交文化的手段之一,去接待外国政要。

一张雕饰华美如石膏般的粉白面孔,点缀上艳红的樱桃小嘴,穿上庄重精美的和服,踩着一双木屐,踏着碎步,举止间透露着东方女人的温婉雅致。

她们既要想方设法去讨客人欢心,也得表现出很强的自尊心,俨然就是日本文化的符号。

但日本二战战败后,艺伎又成了牺牲品。

日本为了讨好美国,将大量艺伎贡献给美国士兵,对于美国士兵的任何要求,艺伎们只有顺从这一条路。

日本则用一贯的宣传手法蛊惑民众,声称为美国士兵服务的女性是“新日本女性”,从事的职业是“参加慰安驻军的伟大事业”。

这一系列操作让艺伎这一行业日渐式微,从高峰时的几万人迅速骤减,到21世纪初,只有一两千名从业者,之后的经济泡沫破灭,又进一步冲击了这个行业。

虽然日本努力将艺伎行业变成一种文化来发展,但还是难以挽救这个被时代淘汰的行业,加上强大辛苦的训练,更难吸引新人进入这个圈子,因此艺伎的从业人数少得可怜。

现如今,艺伎主要集中在东京和京都。

但谁能想到,本就已经凤毛麟角的从业者,还要遭受精神和身体上的摧残,说是把艺伎当成国粹来发展,实际上还是在变相出卖这些从业者,以此来敛财。

不过,在外人眼里,艺伎仍然是一个高雅神秘的职业,是日本传统文化的象征。

作为文化的象征,大多数国外游客去京都都会观看艺伎表演,还有不少人会换上艺伎装扮拍照留念,借此体验日本的传统文化。

而桐贵清羽的爆料无疑揭开了艺伎行业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令日本全国上下颇为震惊愤怒。

虽然有人质疑桐贵清羽爆料内容的真实性,不过也有前艺伎和去过花街的人站出来力挺桐贵清羽。

有网友表示,自己的公司曾经邀请过舞伎表演,他当时就询问过关于未成年舞伎饮酒的问题,当地老板告诉他,政府和警察默许这些违法行为。

对此,日本网友评论称,“难以想象在21世纪的日本京都花街居然存在着古代青楼”,“还以为现代舞伎就是表演舞蹈、陪着喝喝酒啊,这不是漫画里或者江户时代才会发生的事情么?”

网友对艺伎背后的违法行为感觉非常震惊

说到底,从古至今,无论日本艺伎被包装得多么高尚,也依旧逃不过其属于风俗业的本质。

作为日本的支柱产业,风俗产业每年产出约3300多亿元人民币,为日本贡献了0.4%的GDP,支撑起了日本国民经济的一片天。

正因为风俗业的经济格外繁荣,超出印刷业、新闻业、酒业等传统行业,成为政府当之无愧的摇钱树,也因此决定了其长久的生命力。

事实上,日本曾于1958年正式颁布实行《卖春防止法》:卖淫一经发现就会受到处罚,同时还会对有此行为的女子进行帮助,令其可以自力更生。

表面上看,日本政府处置风俗业的决心很大,但却只规定双方不能在发生金钱交易的情况下产生实质性行为,其他行为则被允许。

因此风俗业通过靠着钻法律的空子、打擦边球在灰色地带上生存壮大。

艺伎还是逃离不了风俗业的本质

正因如此,艺伎行业乱象才频发,也无法彻底根治。

一直以来,旅游业推动了京都的经济。

2006年,日本提出了“观光立国”的国策,京都借此成功转型,在十年间外国游客从50万人增长到800万人。

2018年,到京都的游客总数达到5200万人,带来1.3万亿日元(约为6578亿元人民币)的旅游消费;2019年,京都一共接待了近5350万名游客,其中约880万来自国外。

这些人除了想看奈良小鹿,大部分都是奔着艺伎文化而来。

本来艺伎作为国粹,是宣扬日本传统文化的好途径,却成了披着传承的外衣,为了挣钱无所不用其极,最终玷污了艺伎文化。

抵御不了金钱的诱惑,一切看似高贵的东西,都会堕落。

关键词: 传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