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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传的《郑州市“大干30天,确保全市停工楼盘全面复工”保交楼专项行动实施方案的通知》,经媒体了解,情况属实。该《通知》要求在10月6日前,实现郑州全市所有停工问题楼盘项目全面持续实质性复工。文件由“郑州市安置房建设和问题楼盘攻坚化解工作领导小组”在9月6日印发。
客观地讲,郑州的这股勇气值得赞赏。如果真的能够将所有停工的问题楼盘全部复工,对做好“保交楼”工作是非常有用的,对化解购房者心理压力也是非常有效的。如果效果好的话,对郑州市房地产市场的稳定与恢复,也会产生比较积极的影响。
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才能让所有的问题楼盘都在一个月内复工,复工的底气在哪,会不会出现新的矛盾和问题,复工后是否又会很快停工,如何避免复工——停工——再复工——再停工的恶性循环。如果出现恶性循环,有什么办法解决,等等,这些方面都是需要考虑的。如果考虑不周,还没全部复工,就出现刚复工便停工的现象,可能比不复工还要糟糕,会让居民对政府的公信力、影响力等产生质疑。
事实上,各地在商品房建设中出现的“烂尾”现象,并不是简单的开发商资金链断裂问题,而是从政府到银行再到开发商和居民整个链条的问题,需要解决的,也不只是让开发商复工,还要看市场、看居民的购房意愿、看银行如何处理开发商“烂尾”问题。如果没有开发商、银行、居民的共同配合,政府就有可能是一厢情愿,纵然能够在“30日”内全部复工,也不可能持续,很快地,就会有再次停工的现象发生。
而从郑州市的情况来看,在问题楼盘复工问题上,至少有这样一些问题需要重点对待、认真考虑。一是谁来为开发商复工提供资金?二是政府能不能为开发商复工买单?三是银行是否可以给开发商提供资金?如何提供资金?四是如何确保开发商复工后能坚持到竣工?五是会不会强行要求国有企业帮助开发商承担“保交楼”责任?如果这些方面的问题不认真考虑好、处理好,在复工问题上,是会遇到新的矛盾和问题的,甚至是很难达到目的的。
必须注意的一个问题是,所有的“烂尾”问题,都是与预售制密切相关的,没有预售制,绝大部分“烂尾”问题都不会发生。也就是说,转来转去,“烂尾”问题还是转到了政府身上,是政府允许开发商预售商品房,才给“烂尾”留下了空间,甚至给极少数开发商留下了转移资金的空间。政府不去解决关键问题,而是被“烂尾”牵着鼻子走,那就永远不可能消除“烂尾”问题,而政府也始终要为“烂尾”投入很大精力。
让停工楼盘复工,只是政府采取的一项被动措施,是为了应对购房者“停贷”等问题的无奈举措。只要预售制不取消,不仅“烂尾”现象会继续存在,公摊面积等方面的问题也同样难以消除。预售制是房地产市场很多问题的病根。病根不除,疾病哪里能消。加上政府职能部门的某些工作人员、银行工作人员又很容易被开发商拉下水,不能很好地监管预售资金,预售资金监管也很难不出问题。预售资金监管出了问题,被开发商提前用掉,甚至转移掉,怎么能不发生“烂尾”现象呢?在管理层对预售资金监管提出要求后,真正有实力、有责任感的开发商,是不会轻易动用预售资金的。凡是动用预售资金的,没有几个行为是规范的。
赞赏郑州市在“保交楼”问题上的积极态度,但是,要想产生客观效果,就必须在可操作性上下功夫,在可持续性上做文章,切不可虎头蛇尾,更不能雷声大、雨点小,要做,就得做出样子,并给其他地方一个示范。同时,不能给未来、给政府、给国有企业留下风险隐患,不能把开发商的责任转嫁给其他企业。开发商必须是化解矛盾、解决问题的责任主体,必须把“保交楼”的重担压在开发商身上,可以不将其压垮,但一定要压出责任心来。因为,祸是开发商闯下的,闯祸的人不承担责任、不化解矛盾、不解决问题,是说不过去的,也是不利于房地产业健康发展的。而政府需要做的,还是完善规则、健全监管制度、加大监督力度、研究取消预售制的举措。